第三十五章
太宰治描述的这一切，森谷和彦并不感到陌生。
——不如说，那根本就是熟悉到让他觉得手脚冰凉、身体已经下意识的在精神反应过来之前就因为产生了应激反应而开始不断颤抖的地步。
这是森谷和彦很长一段时间的噩梦，是他的年少，是他不被作为“人类”而存在的那一段时光。
*****
“……”森谷和彦注视着太宰治，保持着长久的沉默。
良久之后，他才叹了一口气，蹙起眉来，看上去很是苦恼的模样。
“那么，你想要从我这里知道一些什么呢？”森谷和彦问，“我们之间的关系，还没有亲密和熟悉到可以肆意的讨论这些的时候吧？”
换到游戏里面的话这大概就是……羁绊点不够，人物故事无法解锁。
太宰治当然不会接受这样的敷衍了事的解释，他微微的眯了眯眼睛，看着自己面前的森谷和彦，拖长了语调：“嗯？这是什么不能告诉我的事情吗？”
森谷和彦当然知道如果现在据实相告了的话，是一个拉近彼此之间关系的好机会——虽然考虑到那个人是太宰治的话，想要拉近关系显然不是这么容易就可以做到的事情。
但是太宰治这个特别难搞的家伙如果不老老实实的跟他交代清楚的话，那么麻烦的兔崽子涨起好感度来吝啬的惊人，掉好感度的时候那倒是一套一套的。
但是这显然不是直肠子的森谷和彦会想到的事情。既然太宰治这么问了，那么他也就点头大大方方的承认了。
“是啊。”森谷和彦说，“当然不会告诉你嘛。”
“……”
太宰治大概显少有这样吃瘪的时候，罕有的鼓起来了包子脸，看上去就是十分不愉快的样子。
过了好半天，他看上去像是才调整好了情绪，盯着森谷和彦闷闷发问：“你果然是个笨蛋吧？”
“哈？”
他要是说别的也就罢了，但是太宰治既然这样说了，那么森谷和彦当然要奋起抗击——他怎么会是笨蛋呢！太宰治这是对他人格和智商的一种侮辱。
“就算我知道你这家伙的确是比绝大多数人都要聪明，普通人在你眼中看来可能和金鱼没有什么两样……但是！”
森谷和彦气鼓鼓的一拍手边的床板。
“这样就骂比认识笨蛋未免也有些太过分了吧！”
“我觉得按照普通人的标准来算的话，我虽然不能归类到绝顶聪明的那一挂里面，但说我是笨蛋是不是也太过分了？！我自认为以普通人的评判标准来说，我还算得上是聪明的吧？！”
“……喂你那是什么眼神？！”
话说到一半，森谷和彦注意到太宰治正在用一种一言难尽的目光看着自己，顿时大声的嚷嚷了起来。
“不，我只是觉得……你对自己，还真是过分自信啊。”
太宰治感叹。
就算是在普通人的评判角度看起来，你也合该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笨蛋啊！
太宰治如是想。
森谷和彦闻言，顿时便狐疑的看了他一眼：“是么？我总觉得这不像是什么好话的样子……”
“是你想多了。”
太宰治皮笑肉不笑。
“没有那种事情。”
森谷和彦“哦”了一声，没有在这件事情上跟太宰治继续纠缠，眼看着是信了的样子。
“……”
太宰治看他的目光更加的一言难尽了，隐隐之间还有些像是在看傻瓜的同情。
就这，就这？
还说自己不是笨蛋？
太宰治不免开始想，是不是武力值点的比较高的家伙在智商上面都不太行，比如中原中也，比如森谷和彦。
是因为力量的强大所以可以不在意很多事情，因此显得有些过分的天真、天真到让人觉得根本不可能在这个世界上面生存下去，怕是才刚刚走出去没有几步就会被吃干抹净、连骨头都不会给吐出来的那一种。
于是太宰治就忍不住问：“你是怎么长到这么大的？”
中原中也姑且还算是有“羊”的庇佑，虽然“羊”一直都在利用他，但是从某方面来说，为了保护好中原中也这一个趁手的武器不出什么问题，“羊”也的确是帮他挡下来了不少这种类型的麻烦。
可是森谷和彦是怎么做到独善其身的？难不成是之前那个所谓的“大宇宙意志”有所帮扶吗？
太宰治这样思索着。
“哈？”
森谷和彦并没有能够很好的理解太宰治的意思——所以说之前太宰治怀疑他的智商实际上并不是没有道理的……
【……他是在骂你是个笨蛋啊！这你都听不出来，你的脑子真的是给什么东西吃掉了吧！诺亚！】
一直旁观的方舟忍无可忍，终于是站了出来开始大声逼逼。虽然看上去似乎是在斥责森谷和彦，但是考虑一下它出现的这个时机和理由的话，很显然，方舟是为了维护森谷和彦，所以才会自己跳出来的。
不然的话，饶是太宰治再怎么样的多智近妖，也很难捕捉到人工智能的存在痕迹，而最多只会认为是森谷和彦本人拥有着不俗的计算机能力，亦或者是在他的同伴当中有精通擅长此道的人而已。
方舟是人工智能，可以依附和生存在任何的拥有网络和电子设备的地方，几乎可以说是无孔不入；而此刻，它的声音便是从太宰治的手机里面传出来的，委实是让太宰治觉得有些吃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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