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母也看向大女儿，眼神呆滞麻木。有一口没一口的扒拉着面前的米饭。
胡心舟的表情和她痴呆症的母亲一样漠然，只是面无表情的对心诚说：“心诚，给妈妈夹个蛋饺。”
然后低下头继续给弟弟喂晚饭。苍苍白发下鲜红的血痕一直在她眼前晃，有泪水漫上眼睛，她咬咬唇，硬生生的逼了回去。
门口传来脚步声，然后有人用钥匙开门，正无忧无虑吃着晚饭的心诚立刻变色，胡心舟催促道：
“你快吃，吃完去房间做作业。”
心诚马上开始狼吞虎咽。
门外试了几次钥匙没开成，便开始骂骂咧咧的踢门：
“妈的，给老子开门。一帮臭娘们。讨债鬼。快点给老子开门。”
胡心舟坐着没动，外面的李大华继续叫嚣：
“快开门，看老子迟早杀了你们。妈了个巴子的。”
胡心舟嚯的起身，打开了门，然后很快就被一脚踢到了地上，碰翻了摞成一堆的纸盒，里面空的矿泉水瓶散落出来，滚落一地。这些空瓶都是周末胡心舟带着妹妹去捡的，一个星期卖一次。换点零花钱。
“小兔崽子，你吃老子的喝老子的，敢不让老子进来。我弄死你信不信？”李大华又不知在哪里灌了点酒，浑身酒气，双目通红，摇摇晃晃。
胡心诚想来扶姐姐，胡心舟训斥道：“我怎么和你说的？”
胡心舟站起身，一言不发，走向餐桌，在弟弟面前坐下。心诚则快步躲到自己的房间。
李大华醉眼朦胧，本想追着再踢上几脚，但看到儿子恐惧的眼神，便不情不愿的收回脚，他老来得子，稀罕的很。打胡心舟母女三人，他从来不过脑子。想动手就动手想骂街就骂街。
但儿子得有人带，他一直光棍汉一样混日子，又懒又笨，得有免费保姆伺候他的儿子。
他也不介意把这些想法直白的告诉这胡家母女，此刻正拍桌子打板凳：
“老子不看在儿子面上的话，你们娘三早就被我砍死了。你们要好好跪下来磕头感谢我儿子。”
胡心舟和胡母不为所动，继续各做各的。显然这样的台词至少听了几百几千遍。
以往的经验是，只要保持沉默，不予理睬，在李大华发泄个把小时后会发挥不下去。
但今天李大华越说越激动，他没对胡心舟动手，因为她在喂他的儿子，他不想误伤儿子，于是对准胡母：
“你这死娘们，敢抱着我儿子跳楼，想让老子断子绝孙吗，今天我就弄死你。”
他一把扯住胡母的头发，拖到沙发上，拳打脚踢。
胡母没有求饶。胡心舟也没动。弟弟吃的差不多了，她用围脖给孩子擦擦嘴。然后自顾自去厨房装了一碗冷饭，就着冷菜吃起来。
客厅那里传来拳头打在皮肉上的声音，胡心舟的泪水啪塔啪塔掉在碗里。
“妈的，天天织个破毛衣，给你那死鬼老公穿吗？瞎眼的东西，现在我才是你老公。瞎了眼的，长着没用，今天我就戳瞎你的眼。”
李大华抽出毛衣针，按牢妻子徒劳反抗的手，准备对准眼睛戳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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